粢尧

于云端处望见海。

[普设清北]参商

你听说过二律背反吗?


萧北=萧鹤卿=北/大
华清摩=华介臣=清/华
林沂南=林梦扶=南/开
萧琳=萧登琳=燕/大


01

“华清摩,你小子,也不全是假洋.鬼.子做派嘛?”华介臣抬起头,看他恣意轻狂的笑,尽是神采飞扬的意味,不自觉握紧了拳头。

是了,那时候他也是这么称呼自己的。

 

十二年前,京兆地方。

“我道是谁,原来是华少爷。某有失远迎,海涵。”来者正是国/立/北/京/大/学,着姜黄色的长衫,英眉冷蹙,书生气十足。一旁立着一个不足总角的女童,虽未长开,与男子一例的褐发灰眸回眸昭示着他们的血缘联系。此二人皆出同族,因着长兄的教诲,妹子早早便有了字,这便有了鹤卿登琳两兄妹的称谓。

华介臣面色不虞,他与这妹子皆是由那美/利/坚一手扶持,可偏生萧鹤卿从未给过他好脸色,立校多年,萧鹤卿从未照着规矩唤过一声他的字,即便是怒极,也顶多直呼他“华清摩”罢了。而华介臣更因民国八年时的那场运/动彻彻底底地被萧鹤卿厌弃了。那时他秀气的脸上没有半分端着的冷意,就连眼镜也被一同摘下,全是他有生之年最狼狈不堪的样子,掷下一句“假洋鬼子“便离去了。

却待萧登琳如亲妹一般。此时,他便眉头舒展,轻声同那妹子道:“登琳,你先回去吧。我有事谈。”

俨然又是另一副面孔。

“萧鹤卿,你当唤我华介臣。”华介臣拱手。

当是时,萧鹤卿却似未曾听见一样,转声就走。

“萧先生,晚辈欲行国学改制,望先生赐教。”

来者蓦地笑了,道:“先生?我可当不起。”疏离恭敬,难怪京兆皆叹萧郎真君子也。

华介臣见萧鹤卿依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,便知求教不成,垂下手来,轻叹道:“谢先生赐教。”

“慢!”每当忆及此,华介臣总觉有怪。那记忆里高傲至斯的萧鹤卿忽地笑了,眸中星光点点,连带芝白的颊上也染上一丝绯色。“华清摩,你随我来。”

他忘了那时萧鹤卿究竟指点了什么,只记得后来他寄来了一套崭新的玄青色长袍。

不知为着什么,华介臣一直没舍得穿。

 

“萧北。”华介臣沉声,抬手按住萧鹤卿的唇角。

萧鹤卿挑眉,笑道:“怎么?”

“沾上了点东西。”

“哦这样,谢谢啦。”

“萧北,是我替鹤寿先生谢谢你。”

“都是联大的一份子,你负责刚毅就好啦。”

“那坚卓呢?”

“沂南是坚,我就是卓啦,哈哈哈哈。”

“好不要脸!竟自诩天下第一!”来人名唤沂南,字梦扶,着黯色小马甲,用发绳系着短短的一截小辫,笑容张扬,正是私/立/南/开/大/学。

“你可知道洪道先生那两个学生,听说近来在凝聚态……”说到一半,便转起眼珠来。

“凝聚态物理和粒子物理。”华介臣补充道。

“说到底,阿北你是真不知道,吴先生早年还是我们的学生……”

“同为联大人。”

“介臣,你生气啦。哎呀,我们不是有意不带上你的。”

“……”不是有意。

 

八年前,京兆地方。

适逢清/华/学/校改制,正式并入教/育/部管辖,更名为“国/立/清/华/大/学”。罗志希先生为此,特在近春园设宴邀请同仁。谁知,来者寥寥,皆若避之如蛇蝎。

来的少数人,也大多是不愿拂了这昔日五/四/运/动学生领袖的面子。

华介臣的寡言与隐忍的个性多是在那时养成的,不为其他,不过是说再多,都抹不去“商业追随精神上的支配,比追随军旗更可靠”的指控罢了。

后来,他才听说同日设宴的还有林梦扶,比起这个“赔/款/学/校”,自然是“爱国之精神毕现”的国人国办的学校更能显示与会者的高风亮节。

无他,华介臣只是召来学校里所有的学生、教工自行取用宴席上的吃食。

而他自己的那份碗筷,自始至终没有动过。

夕阳渐沉,近春园外隐约传来扣门。华介臣刚看见那抹姜黄色,便蓦地退了回来。

“华清摩,你在吗?”似乎是因为没有回应,青年正欲进来,便被另一人拦住。那人道:“阿北,许是生气了。你之前那么捉弄他,指不定人家心里记着呢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哎呀,那我在那里等你吧。”

要走了吗?华介臣在心里问道。

只见一双葱白有力的手缓缓将一个布包放在门内,似是逗留了半晌,才转身离去。

萧鹤卿恐怕不知道,只要他回头,就能看见华清摩颤抖的双手,或者,听见那一遍遍被重复的“行胜于言”。

 

1.5k字

本话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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